我的一位同学,婚后夫妻一直恩爱,那年突然离婚,朋友辞去公务员工作外出,为一位初恋女友。我一直不解,事后多年再遇朋友时,见他带着那位初恋女友,并没有为“有情人终成眷属”去祝福他,反而责怪他当初不该那样。
在我看来,一场需要建立在伤害另一半基础上的幸福,是很不道德的。
多年来,我一直无法原谅那位同学。
直到前几天,在一次聚会上,偶遇了当年被他抛弃的,那位80后前妻。见到时,我并没有打招呼,怕她尴尬,怕她想起那次的伤痛。在我看来,那将是怎样的一种伤害。
只是没想到,那女孩十分大方在坐到我的身边,依然温柔、阳光,除了脸上多了许多那个年龄不该有的仓桑。
为了缓和气氛,我聊起了近来国家颁布的全面放开二孩一事,身边立即有许多朋友响应了起来,聊了许多网上应运而生的小段子,笑翻的同时有朋友突然一个个指着说“生不生”,我还未回答的时候,那女孩很自然地说“我是一定要生的!”
大家齐齐把目光都转向了她,有人问她头胎是男是女,她答说是男孩。一般我们圈子里的朋友都会认为第一孩是男的,二孩就无所谓了。所以她的这些话让人很吃惊。
我没想到,更吃惊的事情发生了。她继续说,她得了巧克力卵巢囊肿、输卵管粘连,不能生育,所以她去做了试管婴儿,吃一次药,把十几二十年的卵子都排出来,取去受精,然后放回体内继续孕育……
我所知道的卵巢巧克力囊肿,是子宫内膜异位症的一种类型,子宫内膜移位卵巢种植生长引起,最严重就是引起不孕。对于一个女人来说,不生可以是一种优越感,而不孕则就是一种伤感了。
凡是看过电视连续剧《婚姻那点事》的人都知道,剧中女主人做试管婴儿的过程,做过试管的不仅对女性身体造成一定伤害,还可能产生不孕后果。
可面前这个80后的女孩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柔弱。她说她还要继续生,继续用试管婴儿生。
语气中的那种坚定与坦然,以及没法想象得到的生育热情,让我不由得心生佩服。
在场的许多人,除了我之外,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是怎样的一种痛,没有人知道她这么多年年是怎么走过来的。
我突然间明白,我那位同学离婚的原因了。
忍不住想起,几年前同学衣锦还乡时,我指责他不该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伤害另一半的基础上,他告诉我说是因为没法和一个不爱的人生活。我生气地说,如果不爱,当年为何要娶她?为何要许她这一世的相伴?他说,你不懂。
其实当时我真的无需懂得,只记得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伤害:一个男人,突然爱上了别人,然后抛家弃妻辞工作出走,任她一人独守怎么样的一种痛楚!
我其实也无需为同学的做法感到可耻,只为女人的生育权往往与幸福相辅相成而感到可卑。
我们都生活在俗世,往往无法免俗。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只要你愿意,世间多少事,再坏、再好,也都终将成为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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